少帅你老婆又跑了351353

聂芸突然来找顾轻舟。今天的她,换了一件细葛布夹棉的蓝色旗袍,外头罩着一件浅蓝色开线衫子,竟有种温雅,小家碧玉般。她眼睛哭得通红,眼皮略微浮肿了起来。和昨天不同,她已经剪掉了长长的辫子,齐肩的短发,给她添了几抹活力,更像试下流行的女学生装扮。突然改变,让人耳目一新,颇为好看。“少夫人,这个给您。”聂芸说着,眼泪从苍白面颊滚落,更添楚楚可怜。她将一根金条放在顾轻舟面前。顾轻舟看着黄澄澄的金条,映衬着她苍白的面容,立马就明白了。“.......这是少帅留在床头柜上的。”聂芸抽泣道,“我是穷人家的女儿,无权无势,少帅想用钱打发我,我也能明白。只是,我人穷志不穷。这钱我不能要,我又不是伎女。少帅如此对我,他轻瞧了我,也看轻了自己。我仰慕少帅,我是心甘情愿的。”顾轻舟微微发愣。她听到聂芸说“伎女”,往事一帧帧府上心头。她想起很多次,司行霈想要逼迫她的时候,她都用这个词来压他。每次她说自己是伎女的时候,司行霈就心疼得不行。如今......顾轻舟眨了眨眼睛,将眼中陡然浮动的水光敛去。聂芸见顾轻舟变了脸,似乎是要哭了,便知道计划成功,她更是摆出可怜姿态:“少夫人,金条和我的话,您一起给少帅吧。”说罢,她站起身就要走。顾轻舟看了眼她,再想起昨晚司慕的态度,道:“聂小姐,这种事关乎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前途,不如你亲自跟少帅说吧。”聂芸却不想。她站起来,脸色更惨白了,落泪道:“我不想纠缠不休。”颇有骨气的模样!被司慕睡了,钱不要了,名分也不要了,就连最后的纠缠都不要了。这可不像是在颜公馆门口一等就是老半天的聂芸啊!“少夫人,告辞了。”聂芸道。她眼底滑过一丝冷笑,略有略无。她转过身子,顾轻舟没有看见。顾轻舟拿着金条,算了算昨晚司慕出门的时间。他从出门到回来,不过一个半小时。司慕将聂芸安置的那家饭店,顾轻舟也知道,副官都告诉了她。不是顾轻舟有意打听,而是她想做到心中有数。聂芸不好对付,司慕又是男人,很多时候有些事想不到、有些事又不方便下手,只得顾轻舟处理。顾轻舟想给司慕添一房姨太太,却又不能让自己太被动,故而让人直接去问了跟司慕出门的副官。副官知道少夫人在督军和夫人、老太太跟前都有分量,不敢隐瞒,有一说一。从新宅到那家饭店,需要四十分钟的车程;到了饭店,见面、寒暄,事后洗澡,司慕满打满算只有十分钟不到。“......他这么快?”顾轻舟拿着金条,微微蹙眉道。司慕强壮,没有肾虚体弱的毛病,不至于快成那样。还有聂芸的态度......司慕的行为不合常理,他哪怕两秒钟完事,中间耽误的时间,绝不止十分钟;而聂芸突然的大度和慷慨,更是毫无道理可言。顾轻舟沉默片刻。就在顾轻舟沉默的时候,副官进来,轻声禀告了一件事。副官声音很小,问:“少夫人,要怎么办?”顾轻舟不动声色:“什么也不用做,我心中有数。”副官就退了下去。顿了顿,顾轻舟又道:“备车。”她也要出趟门。她这次出去,再回来的时候,正好在大门口遇到了司慕。夜色迷蒙,路灯橘黄色的光飘洒而下,落在顾轻舟的头发和肩膀上,她宛如批了件轻柔纱幔。朦胧中,她的恶毒和锋芒敛去,只剩下柔婉。她的眼睛很秾艳,含笑的样子很媚,能把人的骨头都酥了去。顾轻舟笑:“回来了?”司慕嗯了声,问她:“做什么去了?这么晚才回来.......”同时,司慕瞧见她的头发有点湿漉漉的,好像半干未干,眉头微蹙。“约了洛水姐弟俩去打网球了,出了身汗;出来的时候太饿了,又去吃了东西,看了场电影。”顾轻舟道。出汗了,所以她洗澡了;去看最后一场电影了,所以她回来这么晚。一切解释得很通顺。只是,为什么?司慕凝眸看着他。路灯从头顶洒落,照在她的脸上,有梧桐树细微枝桠的脉络,清清楚楚落在她的眸子里。司慕心中有点异样:她是因为昨晚聂芸的事心中烦闷,所以去运动、吃喝等宣泄吗?这点情绪,在他的心头潆绕不散。“对了少帅,下午聂芸来了。”顾轻舟道。司慕疑惑的眼眸里,立马聚拢了一团愤怒的碎芒:“她来做什么?”“她把昨晚的金条送给你。”顾轻舟笑道,“她说,她不是伎女,不能收你的钱。”司慕心中充满了冷嘲,这是聂芸的另一个计划吧?聂芸的不死心,让人格外倒胃口。和倒贴司慕的名媛相比,聂芸实在连普通都算不上,苍白瘦弱,孤零零的很丑。现在头发也被司慕剪了,司慕实在不知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见她。只是她从来不自知。在惹人憎恶这方面,聂芸倒是可以跟顾轻舟平分秋色。“哦。”司慕眉宇平淡,甚至有几分不耐烦。顾轻舟问他:“你睡过她了?”“与你有关吗?”司慕道。顾轻舟解释:“毫无关系。只是我算了算你前后的时间,发现你好像对那事力不从心,快得有点......”司慕猛然回头,狠狠瞪着她。顾轻舟迎上他愤怒的眸子,道:“不要生气啊,你生气就是讳疾忌医,这种病能治疗的。别说只是快,就是萎了也能治。我是大夫,我遇到这种事不问问总不好,习惯使然。”司慕很想用枪敲顾轻舟一下。他怒火冲天一甩手:“闭嘴!”回过味来,司慕也发现顾轻舟在嘲弄他。他停下脚步,阴测测的问:“你这么关心,也想试试吗?”顾轻舟不怕他说这种话,顿时就道:“你想试试?”司慕很嫌弃看了她一眼。他当然是不想碰她的。他的厌恶,几乎要将她淹没。顾轻舟认真解释道:“我们婚约里,不是提到了子嗣吗?若是你本身不健康,你的子嗣可能会天生不足。将来夭折的话,你也不能怪我啊。”司慕觉得自己脑抽了,要跟她讨论这种话题。他道:“我没有睡她。”结束了顾轻舟的穷追不舍。司慕气哄哄回了屋子,没有留意到身后顾轻舟的表情。顾轻舟试探了半晌,最终从司慕口中问到了实情。此事跟她猜测、探寻差不多。心中有数了,顾轻舟也能睡个踏实觉。临睡前,她吩咐女佣:“最近几天的报纸,至少要送十份到我屋子里来。”“十份?”女佣微讶。“对,什么小报我都需要。”顾轻舟道。司慕不知道她吩咐,只是被顾轻舟逼问了一番之后,心中烦闷极了。他想起了聂芸。不是想她那个人,而是想起自己对她做的事。他从背后拥吻她,那时候的心情,竟有点跳跃,好似盼望已久的心愿终于达成。若是聂芸能不说话,他还真以为得偿所愿。可惜,聂芸开口了,他就没办法继续做个糊涂人。他静静叹了口气,望了眼楼上的顾轻舟,略感沉默。顾轻舟则一夜无梦,甜美睡到了次日清晨。接下来的几天,顾轻舟白日都不沾家。已是年关了,顾轻舟跟着颜洛水和霍拢静去置办年货。她们女人的年货,就是衣裳、首饰,忙得不亦乐乎。颜一源总是跟着,鞍前马后照顾她们。“他们俩是不是快要定亲了?”顾轻舟指了指颜一源和霍拢静,问颜洛水。霍拢静大惊:“喂!”我还站在这里呢姐姐,不能等我离开了,背后再说我的八卦吗?颜洛水大笑。“快了!”颜洛水道,“阿爸已经在和霍龙头接洽,左不过明年三四月份。”“你们俩!”霍拢静扬手捏顾轻舟的脸,又掐颜洛水的胳膊,不许她们再说。三个女人笑成一团,颜一源站在旁边,也是乐呵呵的,一脸的心满意足。又去挑了几件首饰,颜洛水看到不远处有人卖烤番薯,就对颜一源道:“去买几个番薯吧,我有点饿了。”她不是饿了,就是馋烤番薯而已。颜一源言听计从的去了。番薯摊子旁边,还有个报摊,正摆放着琳琅满目的报纸。颜一源拿出一份看了几眼,倏然大惊失色。他买好的番薯也不拿了,而是买了份报纸,神色仓皇往回走。“他最近神志不清,光想着娶媳妇了!”颜洛水笑话她弟弟。还没有等颜一源走近,颜洛水问他:“烤番薯呢?”颜一源则神色怪异,将报纸递给了她们:“你们快看!”颜洛水和霍拢静一头雾水。报纸的头版头条,极大的字体写了一则新闻。待看清楚之后,颜洛水和霍拢静一齐变了脸,震惊去看顾轻舟。

聂芸死了。顾轻舟接过报纸,才知道聂芸惨死。“少帅司慕逼女干良家女,贞女聂芸赴死保名节!”这则新闻,头版头条的字硕大无朋,还配了一张照片。照片的上半身盖了白幡,下半身是从旗袍里伸出来的小腿,黑白照片上肌肤被水浸泡得腐烂不堪。“聂芸死了?”颜洛水震惊看着顾轻舟,“二哥他.......他真的跟聂芸......”霍拢静轻轻搡了下颜洛水的腰:现在不是说这个话的时机。颜洛水的话,再也说不下去。他们三个人苍白着脸:此事刊登出来了,可大可小,对司慕来说绝非好事。司慕在军中不得军心,再闹出这种事,司慕品德有亏,只怕再也不能服众;而在岳城百姓心中,此事也会留下痕迹,有损司慕的威严。军政府只怕不稳,除非将来司慕不做督军。只有顾轻舟,实实在在将这份报纸看完了。看完之后,顾轻舟道:“这是《浮世晚报》登的消息,说明有南京那边授意的。”《浮世晚报》有南京政府的关系,这件事很多人知道。只是,它平常总是刊登些故事性的花边新闻,军政府也没把它放在眼里。不成想,这件事居然是从浮世晚报登出来的。“督军知道了没有?”颜洛水给顾轻舟出主意,“若是知道了,赶紧去撤了剩下的报纸。”顾轻舟却恍若不闻。她把报纸折起来,说:“晚了。”“什么晚了?”颜洛水等人吃惊看着她。《浮世晚报》故事性很强,很多都是编造的,销量不算特别的大。“这只是冰山一角。”顾轻舟道,“此事轻易无法善后,说明有人筹谋很久了,想要让司慕身败名裂。”他们也顾不上吃什么番薯,拿起自己置办的东西,一起回到了颜公馆。颜新侬不在家。颜太太还不知道此事。顾轻舟道:“我先回新宅了,等会儿可能有事。”颜太太也不留她。顾轻舟步行回到了新宅时,正巧司慕急匆匆出门。督军召他有急事。“阿爸找你?”顾轻舟问。司慕点头,又问她:“你可要去?”“不了,我改日再去拜会。”顾轻舟道。司慕也没指望她去,抬脚就走了。到了督军府,司督军将一大叠报纸全部砸到司慕脸上。司慕这才看见,全是南京的报纸,岳城没有这样的。一共二十多份,铺天盖地报道司慕逼了聂芸,导致聂芸投江自尽。司督军即将要上任南京政府海陆空三军总司令,现在闹出这样的丑闻,还传到了南京,司督军的调令肯定要延后。他一世英明,却要被司慕染上污点,如何不恼怒?此刻,司督军一张严肃的面孔铁青:“我以为你比你那个混账哥哥懂事,不成想你也是个下流胚子!岳城多少女人你不要,非要去做这种下三滥的事!”书房里,除了司督军还有七八名参谋,包括颜新侬。司督军骂着就要动手。司慕眼底闪过震惊。饶是他镇定无比,此刻也有点慌了神。这事出乎他的意料。他的慌神只是一瞬,很快就归于平静。他的眼神里,透出警惕。“怎么会这样?岳城的命案,我们没听到风声,南京反而铺天盖地的报道?”司慕神色冷峻。这点,司督军不是没想到过。是有人蓄意陷害司慕,损伤司督军的名誉。可流言已经出来了,对司督军影响很大,对岳城军政府也是一个考验。苍蝇不钉无缝的蛋,司慕若是洁身自好,哪里来这种新闻?就在这个时候,司夫人闯了进来。司夫人也是刚刚得知了消息。参谋们全给司夫人敬礼。司督军蹙眉:“你先回去,我们这里商量军务!”司夫人谲滟的眉宇凛冽:“我的儿子、我的丈夫,甚至军政府全被陷害抹黑,我能置身事外?此事,已经不单纯是军务,也是我们司家的家务事!我是女主人,家务事我必须插手!”夫人大义凛然,遇事绝不是哭哭啼啼,而是冷冽分析,言语中颇有豪气。正是这样,司督军和参谋们都很尊重她。司夫人不等司督军再说什么,拿起报纸道:“岳城毫无动静,南京就闹得轰轰烈烈,这不是阴谋又是什么?”“的确是阴谋,就是不知谁在背后推动。”颜新侬开口,接了司夫人的话。“谁是得益者,谁就是阴谋的操控者。李文柱听说督军要任海陆空三军总司令,跳脚骂娘,怕督军会撺掇南京对他不利。他女儿和妹子都是嫁给了南京的高官,我看此事跟他脱不了干系。”司夫人道。司督军和众参谋点点头。他们也是这样怀疑的。李文柱和司家争斗了很多年,而且组建海陆空三军总司令部时,李文柱上蹦下蹿,推动了总司令部的成立。他以为自己军功至伟,结果南京一转脸就不认账,直接和司督军接洽,想让司督军任总司令。司督军的长子司行霈,更是多次寻李文柱的麻烦,李文柱在司行霈手里吃过无数次的亏,两地军政府交恶已久。“不能排除李文柱的嫌疑。”司督军道。众人纷纷附和。他们猜测,到底是谁对司慕下手。只有颜新侬脑子比较清楚,他将众人的话题拉了回来:“督军,夫人,现在不是商讨谁是主谋的问题,而是要商讨,如何消除影响!”此事影响恶劣。销毁报纸,似乎不能遮掩舆论的压力;补偿聂家,也不能消除司慕的罪行。司慕一夜之间声名狼藉。就在这个时候,副官急匆匆送进来一封电报。“督军,南京派了特派员,来岳城调查此事。南京政治部怀疑聂芸非自杀,而是他杀。”司督军的眉头蹙得更紧了。可见,背后的主谋者,正在一步步逼近。先将司慕的名声弄臭,民怨沸腾;再让司慕无法自证,罪行成立。“特派员是谁?”司督军问“是司法部的曲连生曲部长。”曲连生?司督军知道此人,他是司法部的老人了,曾经是总统的亲信,在南京关系很深。“督军,需得当机立断!”司夫人急切道,“一旦特派员到了,此事就要换了性质。”司督军是扛枪打仗的猛将,却不是玩弄心机的政客。现在这个关口,就看谁更奸诈,司督军反而没什么奸佞的主意了。参谋们七嘴八舌出谋划策。司夫人步步紧逼。司慕沉默不语。“.......此女的死,跟少帅无关!”颜新侬提议用釜底抽薪的办法,“南京有人操控舆论,我们也可以。通过所有的报纸,收买出名的主笔和文人,为少帅鸣冤!聂芸的尸身已经运往了南京,听说在水里浸泡了四天,已经溃烂不成样子,看不出她的模样,根本无法断定就是她。”证据不足,对方先下手为强,利用的也是舆论压力。既然这样,岳城的反击,也只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“哪怕尸体真的是聂芸,也无法断定她跟慕儿有关!”司夫人接口,“现在作证的是她母亲,可红口白牙,她一面之词又如何自证?”司督军的怒意,到了这个时候,稍微平复了几分。他看到铺天盖地的报纸时,先是气疯了,现在才回味过来。这件事,主要在南京闹腾,说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司督军声誉扫地,做不成海陆空三军总司令。“督军,我跟南京那边有些相熟,亲家又在南京任职,此事交给我去办吧。”颜新侬道。司督军舒了口气:“新侬,我就全部拜托给你了!”司夫人也松了口气。寻到了方法,众人纷纷回家。司慕也回到了新宅。他一进门,就看到了顾轻舟。“怎样?”顾轻舟面前,也是一大堆报纸,除了一两张岳城的,剩下都是南京的。“义父要去南京,此事是舆论战,看谁收买的主笔和文人笔锋更犀利吧。”司慕道。顾轻舟略微沉吟。“你觉得此事是针对谁?”顾轻舟又问。“军政府。利用我来对付督军,督军的总司令怕是做不成了。”司慕道。他在督军府里没敢说,怕说了激怒司督军。他觉得此事不是单单针对他,而是针对整个岳城军政府,一点点毁掉军政府的声誉。可当着司督军的面说,就好像推卸责任一样。“军政府和司家所有人都在这个阴谋里。”司慕道,他的脸色惨白中带着铁青,“先从我开刀。”顾轻舟沉吟。司慕揉了揉发疼的眉心,说:“现在还没有证据。聂芸是失踪了,聂太太说女儿曾哭诉我强了她。江里浮起来的尸体,烂得不成样子,是聂太太说那是聂芸离开家时候的衣裳。”只有聂太太的一面之词,没有任何其他的证据。这点一面之词,在军政府还来不及反应时,先被捅到了南京。一个妇人的说辞,居然掀起这么大的浪,没有高官推波助澜才怪!“这是连环计。”顾轻舟道,“你想要证据,会有的。”司慕蹙眉瞥了她一眼,觉得她此刻乌鸦嘴很不吉利。不成想,很快事实就告诉司慕,顾轻舟不是乌鸦嘴,她是心思缜密。果然,第二天就又出事了。

司慕逼死聂芸的消息,一天一个样儿。很快,岳城的报纸也开始报道,接着就是铺天盖地传遍了岳城上下。流言会发酵、会被加工,于是逼死聂芸,变成了“司慕杀死聂芸”。“没有证据证明少帅杀了聂芸,同时也没有证据表明少帅的清白。”参谋们商议。顾轻舟也被叫到了督军府。督军甚至问顾轻舟:“轻舟,你能给阿慕作证吗?”“阿爸,我是少帅的妻子,我的证词不足取信于民众。”顾轻舟道,“少帅这件事乃是丑闻,想要消除影响,只得打舆论战。”她很赞同颜新侬现在的方法。对方也没有证据。既然你能用报纸,我也能用。司慕去了趟营地,就有个耿直的将领对他很不客气,当着司慕的面对司督军道:“少帅还是闭门不出的好,免得给咱们岳城抹黑。”司慕脸色惨白。他和司行霈的争斗,早就在军中传开,引起了不少将领的不满。他们不信任司慕,觉得司行霈才是他们的前途。司慕卑鄙无耻,赶走了司行霈,将领们都憋着火。那些大老粗,自然不会给这个乳臭未干的少帅好脸色。司慕回到了城里,也暗中派人去调查此事,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。可事情是从南京闹出来的。南京的民众看到报纸,每天都在说这件事,还以为是岳城已经闹翻天了,他们也就当个趣闻看。司家在整个江南都有名气,军阀权贵门第,他们家的流言蜚语,能引起全天下人的兴趣。岳城在南京的势力不多,此事想要追究根源,无从下手。“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?”司慕一边抽烟,一边问顾轻舟。顾轻舟则道:“第一,我们不知道对手还有多少证据,也许他要做的,就是故意让你以为没证据呢?第二,我们不知道对手是谁。敌暗我明,形势很不容乐观。我唯一能做的,就是等。”司慕烦躁将雪茄按在烟灰缸里。到了腊月二十四,是岳城的小年夜,岳城晚报添加了新的头条。这些日子,军政府一直在和背后的人打嘴仗,坚持称聂芸只是失踪,死者并非聂芸。结果,南京那边传来消息,说:“聂芸的右脚天生只有四指,而找到的尸骨,虽然溃烂不成样子,无法辩驳面目,但是她的右脚也是四指。”这下子,死者就是聂芸无疑了。聂芸的确是死了。司慕猛然站了起来,转身出去了。晚夕,义父从南京回来了,司慕又不知去向,顾轻舟就去颜公馆吃晚饭。饭桌上,颜洛水和颜一源围着义父问个不停。“阿爸,此事咱们是不是没了办法?督军的总司令怕是做不成了吧?南京那边的舆论对他很不利。”颜洛水道。颜一源也问:“阿爸,那二哥这逼死聂芸就成了事实吧?阿爸,聂芸是学生,她还没有正式毕业,会不会引发学生运动,就像上次尚涛那事一样?”“学生一动,工人就要动。到时候镇压就要流血,成为全国的公敌,除非给二哥判刑。”颜洛水也道。他们俩忧心忡忡。“吃饭,吃饭!”颜新侬对两个孩子道。顾轻舟没说话。从头到尾,顾轻舟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。她漫不经心,好似对司慕的生死并不关心一样。她如此冷漠无情,颜新侬和颜洛水他们能理解,却也心惊,顾轻舟这次有点太狠了。顾轻舟和司慕是假婚姻,不管司慕死活,顾轻舟都是军政府的少夫人,她需要的仅限于此。可她对她丈夫的事这般豪不担心,就个陌生人都不如。饭后,颜洛水再次提起了此事。顾轻舟慢条斯理道:“对手的牌还没有出完。”颜洛水一愣。颜新侬也看着顾轻舟。颜太太和颜一源不懂其意。“义父,我始终觉得你们太心急了。您瞧,您刚刚回应说聂芸没死,对方立马证明尸体就是聂芸。您接下来的每一步,都在对方的算计中。”顾轻舟道。颜新侬想了想,好像的确如此。军政府的动向,全在对手的算计之内。司家想辩解说死者非聂芸,聂芸的身份立马被坐实;等司家再想说,死者跟司慕没关系,对方立马就坐实这种关系。“......轻舟,你是个很聪明的人,此事依照你看,应该如何是好?”颜新侬问。“依我说,就照义父的方法进行下去。等对方把司家逼得走投无路,司慕彻底在华夏待不下去,军政府声名狼藉,对手的身份才能暴露出来。只有等对手暴露出来,我们知道背后是谁,反击才有胜利的希望。现在的反击,都是无用功。”顾轻舟轻描淡写道。“那到时候还有反击的资本吗?”颜新侬问。“有啊,我不是还没动吗?”顾轻舟道。颜家众人看着她。顾轻舟一个女人,无权无势。在这场政治和资本一起下海的陷阱里,顾轻舟又有什么胜算?她绝不是司家的最后一张王牌!“......那你现在为何不出手?”颜新侬问。顾轻舟觉得颜新侬还没有明白她的意思:“义父,幕后主使不除,这次消除影响,还有下次!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!这次闹得越大越好。”她一副气定神闲。颜新侬却不敢把希望放在她身上。她再聪明能干,不还是个女孩儿吗?督军府那边也是焦头烂额。“这事不能传到司公馆去,老太太知道了非要气死不可。”司督军道。于是,司家继续买通报纸,坚持称司慕和聂芸没关系。聂芸也许是真的死了,可司慕没有和她发生过什么。很快,刊载这样反驳的文章,登上了南京和岳城重要晚报的头条。舆论稍有平息。的确,谁能证明聂芸和司慕有关呢?她既不是司慕的妾,也不是司慕的女朋友,甚至都没有消息证明她和司慕认识。到了今天,军政府才开始一点点摘清聂芸和司慕的关系。舆论很快就发生了转变。大年初一,南京和岳城的报纸,同时刊登了几张照片。第一张照片是司慕带着一个女子走进饭店,背影恰似聂芸;第二张是聂芸穿着去世那套衣裳,站在司慕新宅的门口;第三张是聂芸站在江边的大桥上。最后一张,是聂芸母亲拿着一根金条,这根金条是军政府的府库所出。“铁证如山!”司慕和聂芸去了饭店,此事不假;司慕给聂芸金条,此事也有物证;聂芸临死前去过司慕家中,此事也无法辩驳。司慕逼了聂芸,甚至害得她自杀。一瞬间,舆论轰然倒塌,再也没人相信司慕的清白。南京的特派员到了岳城也七八天了,什么都没有查到。看到报纸,曲部长拿了南京最高法院的逮捕令:“司督军,此事涉嫌谋杀,我要带令郎回南京去接受审查。”“照规矩办事,我能理解。”司督军好似一夜间苍老了很多。他们想了办法,甚至从各大报社去入手,结果都没有寻到背后的主谋,只知道这件事跟政治部可能有关系。当初尚涛在岳城出事,南京政治部怀疑是岳城军政府下拌子。而很快,就有消息称:李文柱即将成为海陆空三军总司令。“是南京政治部和李文柱合谋,目标是海陆军三军总司令的位置,以及针对岳城军政府的。”顾轻舟想。然而,此事岳城就没人受益吗?司慕出这种事,谁会成为最大的赢家?司行霈吗?司行霈不屑用这种方法对付司慕。看来是一个与军政府无关的人。就在督军府一败涂地,司慕即将要押往南京的时候,有个人出面了。她是魏清嘉。魏清嘉找到了司督军和司夫人:“我认识一些英国人和美国人教会人员,我想去趟南京,为少帅奔走,希望能得到您和夫人的同意。”当时,司慕和顾轻舟都在场。司慕没言语,脸色阴沉着,也没有露出半分表情。而顾轻舟表情恬柔。司夫人想到:顾轻舟这个儿媳妇从头到尾没有半分作用!顾轻舟没有势力雄厚的娘家,没有名气和朋友,一旦出事了,她屁用也没有!司夫人之前没想到这些,是她不知道督军府会有这么巨大的麻烦!“好好!”司夫人答应了,“嘉嘉,其他都好说,若是能请英国人出面,为慕儿申请到租界公共法庭审理,我们就感激不尽!”司慕一旦进入南京司法部的法庭,司家的手就伸不进去,他就必败无疑。若是能进入公共租界的法庭,南京政府就不能一手遮天,司家也能周旋,未必就会失败。司夫人不叫魏小姐了,直接热情称呼“嘉嘉”。不用说,这件事成功了,魏清嘉就会是督军府的恩人,顾轻舟可能会面临扫地出门的境地。司督军为难看了眼司慕,再看了眼沉默安静的顾轻舟,心中露出了失望。“魏小姐,就拜托你了!”司督军最终也松口了。不是司督军不疼顾轻舟,她的确是没什么用。顾轻舟则唇角微动。终于,所有的鱼都上钩了:南京的,岳城的!span“聂芸”这个配角,我一开始给她取名的时候没多想,后来写的时候,总是不小心写成顾纭,也就是顾轻舟的小妹妹。正好输入法自动匹配了一个聂嫣,我就临时换成了聂嫣。等我写完、上传完毕,我才想起来,聂嫣这个名字不是输入法自动匹配的,而是之前有过这样一位女配,就是兰波特大师的夫人嘛。我慌忙跟编辑申请修改。所以大家昨天第一章可能看到是聂嫣,然后出来的是聂芸,有点糊涂了。特此公告一下,这个女配叫聂芸!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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